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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剑】魔女与恶魔01

鸽了很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写完(士下坐)

*楔子
起初,只是一团混沌的意识,漂浮在黑暗之中。
不记得自己从哪里来,不知道自己到哪里去。
就连“我”这个概念都不甚清楚。
不知道孤独为何物,也不为独自而难过。
不被需要,也不需要其他。
说到底,本就是一个一无所有的旅途。因为,这里原本也只有这一个存在。

这样想着的时候,从遥远、遥远的地方传来一个声音。
“听我号令,予我忠诚,从此汝再不必彷徨,我即为汝凭身之处。”
如同磁石一样将「自己」紧紧地吸引住了。
是谁在说话。
随即好像被注入了一个形体,逐渐变得充盈,逐渐有了实感,就像一个完整的人,活生生的,能够动。
“虽然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不过,似乎挺有趣的。”「他」对自己说。
从四肢百骸的各个末端涌现出暖意,「他」无意识地挥动手臂,直到指尖碰到了某个异物为止。
「他」睁开眼睛,所「感受到」的仍然是一团浓重的混沌,但这感觉已经和刚刚的黑暗不同了。隐约有个影子在晃动,是个没见过的东西。「他」不禁满心喜悦,就好像从漫长而孤独的旅途中解脱了一样。是的,是的,这是一个有「他」的,同时也有着其他存在的世界。
挥动「手臂」将烟雾荡开,「他」不禁向前俯身,试图去抓住那个模糊的人影。
成功了。
来自外界的真实温度涌入直觉,转瞬间便赶走了所有的黑暗。
「他」忽然想到刚刚「听到」的那句话,“从此汝再不必彷徨,我即为汝凭身之处。”

*01

黑魔术召唤,顾名思义。利用黑魔术来进行违规的使魔召唤。由于黑泥是一切黑魔法的源头,浸泡之后才能获得恶魔之力,因此为了将灵魂固定在物质上,魔法师需要在灵魂刚刚进入物质的同时将正在组成的形体浸泡在黑泥中,然而…黑泥中魔力的迅速外溢导致了计时魔术出现异常,躯体浸泡在黑泥中的时间被延长,因此紧接着进行的灵魂的固定流程发生了延迟…
所以,很有可能,已经失败了。即便真的成了形,也只怕是个灵魂未固定完全、神志出现残缺的使魔了。
阿尔托利亚猛然回头,看向操作台。时钟告诉她已经来不及进行第二次的召唤,即便残缺,但「那个」…也已经诞生了。
是血肉移动时才能发出的声音。黏糊糊的,听上去简直令人作呕。桌子上,那模糊的人形被笼罩在烟雾中,只能看出大概的轮廓。
好像正在被凝视着。
和野兽对峙一样的感觉,对面一定有一双眼睛在看着她。
她听说过相似的状况,召唤用的躯体已经完整地形成,固定灵魂的流程上却出了问题。原本要召唤来的强大的从者,最后却变成了个唯有人形的凶暴生物。在睁开眼的同时就杀死了它的召唤者,由于神志过度缺失,连特制的魔法阵都无法压制它的凶性。最后,直到隶属于七芒星的大黑魔法师们出面联手击杀,这才堪堪了事。
后背一阵阵发凉,小个子巫师下意识就要后退,不想毫无防备地踩到了长袍边缘,整个人就要往后倒去。
结果一条手臂径直从那片混沌中伸了出来,随即猛地一挥,深紫色的烟雾被划出一道空隙——那肌肉线条毫无疑问是男人才会有的——一把抓住了阿尔托利亚的领口,这才没让她一屁股坐到地上。
她呆呆地看着面前这个「人」。
金发红眸,肌肉紧实硬朗。身上唯一的遮盖物是一块深红桌布。虽然这桌布剪裁很糟,染色也不均匀,质地也很差,但搭在这男人身上却丝毫不掉档次,像沾了光似的莫名顺眼了起来。
“你,你知道…”巫师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出话,“你的名字,叫什么吗?”
“……”
男人伸出的那只手略微加了下力,然后一个停顿。红色双眸中流露出的神情一时间如野兽一般,但似乎并非没有神志的存在。
阿尔托利亚松了一口气,那望向他的眼神多了些信任和如释重负。
好像在思考似的,在瀑布般的金发下男人挑了挑眉,语速很慢。“不知道。”
“那还真是…有点麻烦啊。”阿尔托利亚哭笑不得,“总而言之,能请你先松开我的领子吗?我上不来气了。”
结果他真就立刻松手了,还以一副愉悦表情围观接下来所发生的一系列动作。
“你让我松手的。”
真是个恶劣的人。小个子巫师捂着屁股欲哭无泪,默默在心里记上了这一笔。
男人拍了拍身上简陋的长袍,随手把头发向后一扬,略带嫌弃地看了眼落满灰尘的桌子。“怎么这么脏。”
不仅是桌子很脏,整个阁楼都很不堪入目。各式各样的东西都杂乱地堆着,窗户紧锁,没有新鲜空气流通,陶罐碎片混着纸团撒了满地,密密麻麻地记着咒语和魔法阵的厚重书籍被随意摊开着,页角已经破损不堪。一块块羊皮纸似乎被什么东西浸泡过,正在角落腐烂,发出难闻的气味,似乎有蘑菇样的东西在上面生长着。男人正坐着的桌子因天长日久的使用已经变成了黑色,而且随处可见黑泥侵蚀留下的孔洞,难看得犹如她用来滤掉杂质的筛子。
“因为这里不常用。”阿尔托利亚扶着一旁的矮凳站起身,莫名其妙地感到了些羞赧,但仍未放松戒备。“只有进行使魔召唤的时候才会用到这里,所以干脆也不用整理,太麻烦了。”
“这里。”可能是已经接受了事实,男人最初的嫌弃变成了好奇,他指着一旁的罐子,还伸过头去闻了闻,“装的是什么?”
“是黑泥,不要乱动,会死的。”阿尔托利亚制止了他的进一步动作。她叹了一口气打开罐子,把里面黑糊糊的东西给他看,“正好我跟你说一下,千万不要徒手去抓黑泥,真的会死的。”
“黑泥是个侵蚀性和诅咒性很强的物质,一旦直接接触,无论是人还是物,都会被诅咒吞噬殆尽,所以为了防止危险,我们便用魔法阵构筑了一道防线,”阿尔托利亚说着就点亮了便携的磷火灯。摇曳的绿色光芒之中,罐子里外的符咒闪烁着点点红光。
“喂喂喂喂喂你燎到了我的头发。”男人一惊。
“拿这个特制的罐子为例。只有被魔法阵保护着的容器才能承受住黑泥的侵蚀,同样道理,我们的衣服里也都画满了魔法阵,”鼻端萦绕着蛋白质燃烧的气味,阿尔托利亚倒也不在意,只是自顾自地说着。她把袍子和手套的内侧翻出来,给他看里面闪烁着暗淡光芒的小型魔法阵。
阿尔托利亚突然打了一个寒噤,赶紧伸手仔细地把衣服系好。时值隆冬,屋里冻得要结冰。外面暴风携着大雪猛烈地拍打着被厚重帘子遮着的窗户,咯吱咯吱的声音像是锯木头一样回响在耳畔。
阿尔托利亚从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中找出火柴,试着去把炉火生起来,不想火刚一接触到木柴便熄灭了。
“顺便一提,你应该被赋予了现世的知识才对,所以你应该能弄清楚我说的是什么,而且能比较容易地融入日常生活之中,”阿尔托利亚一边说一边心不在焉地伸手去摸那黑糊糊的柴,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潮湿得很,难怪根本点不燃。她摇了摇头。“除了没有自己是谁的记忆以外,你要在这个世界存在的话应该不会有其他什么障碍了。”
那双红眼睛随着她的动作转来转去,敏锐地捕捉到那严密如铁桶的外套下那抹一闪而过的浅蓝色,然后他笑了。“你不像个专业的黑魔法师。”
“哈?”阿尔托利亚回头,有点泄气。
“因为你把我的记忆弄丢了…”一字一句说得很慢,“而且,到现在你都还没解释叫我来是要干什么…”
“……………”被那双略带困惑的双眼盯着,阿尔托利亚突然有点想笑。男人的头发有点长,大概是很久没剪了,像马鬃一样从脸颊两侧垂到肩膀。而那束烧焦了的金发突兀地立在他好看的额前,就像一头漂亮的独角兽头上被淤泥弄脏了的角,莫名其妙的有点萌。
“我先给你把头发理一理。”她说着就拿起剪子。
那个时候,她还以为自己召唤来的是一个池面天然呆,其实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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