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rchaber

【金剑】怎么可能互不相欠

第二个弃稿
本来蛮想写剑金结果崩坏太严重

ooc慎入


bug蛮多


人类在熊熊的火焰中欢呼着,他们刚刚攻下了龙族的宫殿。
几天前,在这一片大陆上,龙还是最高的统治者,它们坐在高高的宫殿上俯视这个世界,为所欲为,残忍而暴虐。奴役人类修筑豪华的宫殿,大量捕捉人类作为奴隶,任意屠杀,将他们的生命看作泥土一般低贱。更可恨的是,它们甚至能化成人类的形状,几乎无法分辨。

龙确立统治的第二年,阿尔托利亚 潘多拉贡出生,她是第一个王女,第一顺位继承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阿尔托利亚就会是龙族的下一个领袖。
然而当阿尔托利亚一岁的时候,他们发现她并没有龙的特性,看见人类时似乎完全没有要杀死的冲动。等她再大一些发现她对来往的人只是十分好奇,颠颠颠的跟着跑来跑去。再等到她稍微有了些自主意识的时候,甚至从父母手下救下了一个叫做吉尔伽美什的男人。
吉尔伽美什曾是这片大陆的领袖,为了表示彻底的征服,龙王决定让他在身边做事。
这件事给了她父母一个很大的震动。他们知道,阿尔托利亚不适合做王,在他们的眼中看来是软弱的善良使她彻底失去了继承的资格。
她救了吉尔伽美什,就算是从救命之恩来说他也不会杀死她。所以龙王让吉尔伽美什带着阿尔托利亚到遥远的山中居住。
龙族从无爱可言,有的只是强弱之分,既然无用就是弃子,他们开始考虑将她送出宫廷。
即便她是王的女儿。
那晚她站在山巅看着王宫变成了一团火,人类再也无法忍受龙族的暴虐统治,仅仅过了十几年后人类就以极大的代价将龙族统治埋进了深深的地层之下。
本以为战争已经结束,却不知听谁说遥远的山中还有最后的王女。愤怒的人类打着火把长驱直入,整座山都被火光照亮。
人们没费任何力气就抓住了孤零零一脸惊恐的阿尔托利亚。他们决定杀死她以永除后患,即便他们都知道这个阿尔托利亚十分亲近人类却也不愿留下她,虽然她还是一头幼龙,但难保她以后会不会与人类作对。
因为她是红龙最后的王女。

“红龙最后的王女啊,在行刑前夜还可以实现你的一个愿望。”
声音回荡在窄小的牢房里,阿尔托利亚在黑暗中醒来。骨翼无力的垂在背后,手脚细嫩的皮肤被镣铐磨的支离破碎,露出了鲜红的肉。头上的角已经被磨平,只剩下一半粗糙而短短的根。她茫然的抬头看着那个说话的人,似乎在思考之前发生了什么。
那个人很耐心的等着她说话,这大概是他最后的怜悯。
她轻轻张口,声音沙哑,语调满是哀求。
“求求你,让我再见一次吉尔伽美什。”
吉尔伽美什是在她出生时就侍奉左右的人类,几年来阿尔托利亚就在他的身边一点一点长大,从刚刚出生时的一无所知到后来的活泼开朗。
那天晚上吉尔伽美什不知去了哪里,如果他在,一定会保护她的吧。
“如果他还会愿意来的话,我很高兴你能实现这个愿望。”那个人说。
“那就,麻烦你了。”她低声说。
“吉尔伽美什,那个小崽子想看你一眼。”看守从地下出来,对一边的吉尔伽美什说道。金发男人抬起头,干脆的回答了一句“不”
“怎么说也是共处了几年的人吧,不去看看真的好吗。”
吉尔伽美什扭头看向天边,“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的人生中永远不会有着几年。”
“那就不必勉强。”看守说道,“总之这是我们的胜利,它们再也不能够压迫人类了。”
“是啊。”
沉默了一会,吉尔伽美什忽然问,“话说,是不是要执行死刑?”
“是啊,黎明之时。这种危险的东西怎么能留着。”
“是吗…”吉尔伽美什的声音带着些悲伤的叹息,还有一丝兴奋的颤抖。“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吉尔伽美什曾是这片土地的领袖,一直过着舒适平稳的生活,直到那一天突然降临的变故。
那天好像是他人生中最灰暗的一天,到死他都无法忘记浑身鲜血的父母倒在自己面前的那个场景,而自己则被抓来侍奉杀死父母的凶手的女儿。
他恨之入骨,发誓一定要亲眼看到龙的灭亡,所以他没有自杀。一旦他这么做,就相当于人类的彻底失败。
他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你怀里抱着的这个东西自始至终都会是你的敌人。
即使她喜欢人类,即使其他的龙都是随意杀死奴仆随意更换,即使她并没有做错什么,即使她救过自己。
他对阿尔托利亚的看法也都一直没变。

听到脚步声,阿尔托利亚急切的想要站起身子却被锁链拽着往后退,踉踉跄跄勉强立住。她艰难的抬头,面前并不是自己想要见的人,而是刚刚的看守。
“吉、吉尔…吉尔在哪里…”
“他已经死了。”冰冷的语气。
“什么…?”她惊愕的问道,“怎么,怎么会死呢…?”
“很抱歉,我无权回答你。”
像是丧失了所有力气一样,阿尔托利亚猛地摔倒在地,泪水顺着柔软的面颊流了下来。她抽泣着,肩膀一耸一耸,柔弱的甚至让人想安慰一下。
看守面无表情的看了一会,转身就走。身后传来带着哽咽的声音:“虽然没有实现…不过还是谢谢你。”
他回头,女孩已经安静的退回黑暗的角落,一言不发。

“龙…会哭?”
看守钻出地牢,若有所思的问吉尔伽美什。
“除了小时候的阿尔托利亚,我就没见过其他龙流过泪。”
“能给我讲讲你们以前的故事么?”看守忽然来了兴趣。
吉尔伽美什并没有抵触的情绪,想了想。
“阿尔托利亚啊…这家伙其实一点也不像一头龙,她甚至还救过我一命。”
“她小时候特别能哭,明明是人的形态哭的声音和人还不一样,特别难听,所以每次她哭的时候我都觉得快神经衰弱了。”
他好像陷入了回忆里。
“带她和带人类的孩子感觉没什么区别,甚至比人类还听话。你告诉她乖乖坐着她就乖乖坐着,但是眼珠子跟着你骨碌骨碌来回转。”
“那你对那个小鬼什么感觉?”
吉尔伽美什沉默了很久。
“对于她,感觉就矛盾多了。”他轻声说,“或许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和她还是同路人,没有办法决定自己的命运,跌跌撞撞身不由己…本来是我和她父母之间的恩怨,她什么都没做错,即使是救过我我也无法原谅她。”
“因为那一天开始,我的人生就只剩下了一个目的,就是看着龙的统治的结束。”吉尔伽美什轻声说,“这十年里,我完全是在等待。虽然一开始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要等多久,但是我已经做好了等一辈子的准备。”
“龙夺走了我的一切,而我虽然在照顾着他们的后代,却无时无刻不在为他们幻想着最后一天,多么让人愉快。”吉尔伽美什笑笑。
然而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有生之年。
“那你刚刚说的等这一天好久…又是什么意思。”看守点了一支烟。
“她的这个结果对我来说会是个解脱,因为是由别人来审判。”吉尔伽美什看着遥远的地平线,“其实我又期待又害怕。她死了就可以证明龙被彻底了结,可是她是无辜的本不应该被卷入种族的纷争。”
两个人默默的看着地平线,看守的烟一闪一灭,像天上的星星一般。
“话说…她被抓住的那天,你在哪里。”看守忽然问道。
吉尔伽美什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回答,转而眺望着天际。整幅黑暗正被一丝微弱的光亮撕开。“话说,是不是快要到时间了?”
“嗯。”看守笑了笑也没有追问,大概是明白了。
不远处已经有人陆续的开始组装行刑架,锋利的刀刃高高悬起,反射着冰冷的光芒。

牢门被从外打开,几个壮汉陆续钻进矮小的牢房,紧紧盯着阿尔托利亚,谨慎的一点一点靠近。
——然后猛的一抓。出乎意料的是,阿尔托利亚意识清醒,没有反抗也没有挣扎,任由他们给自己捆上结实的铁链。
大概是知道自己已经日暮途尽了吧,众人想。
这个家伙比他们想象中的要轻很多,面容清秀骨架纤细,如果忽略掉红色的犄角和骨翼,几乎分辨不出她是人还是龙。
“别被她的外表骗了——”一个人悄悄的说着,“长的挺像个人,实际上她可坏着呢——”。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点点头。
而阿尔托利亚只是垂下眼睛,一声不吭。

“出来了,出来了——”人群中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大。他看见几个人合力抬着什么,仔细一看那个东西外面是层层的厚重锁链,中间小小的——是阿尔托利亚。
她被固定在行刑架上,头无力的垂着。还没到正式行刑的时间,刀刃在上方摇摇晃晃,格外引人注目。阿尔托利亚艰难的抬起头,面前是一片兴奋的扭曲面庞。她挨个扫过,忽然愣住了。

耳边充满了因兴奋而失去理性的欢呼,他看向身边的人,无一例外眼中闪烁着的都是复仇的光芒。吉尔伽美什不禁有些毛骨悚然,人类曾是受害者没错,但是他们此刻眼中的残忍和龙并没有什么区别。看着那个垂着头任由摆布的女孩,他的心还是疼了一下,一个无辜的生命本不该成为种族纷争的祭品。
他万万没想到会和她对视。
惊愕,惊喜…然后是一个他无法理解的表情。
阿尔托利亚的瞳孔瞬间变得尖锐,铺天盖地的耀眼金色闪烁。阿尔托利亚竟站了起来抬头深深的呼吸,仿佛要将天地之间的所有空气都呼吸一遍。锁链发出碎裂的声音逐渐滑落,露出她伤痕累累的纤弱身体。充满威压的金色目光缓缓扫过人群,人们脑海中仿佛被下达了命令一样不由自主的在那个桀骜的身影前跪下。在她的威严面前,人的意识可以说是脆弱而不堪一击。
她的目光终于集中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静静看着她的吉尔伽美什。
“真是万万没想到你也是他们的一员。”阿尔托利亚笑笑。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你了。”他答非所问。
“是的。”她顿了顿,“或许真的是我的错,作为龙诞生竟然还渴望和人和谐相处,简直可笑。”
这么多年来一直以为你会保护我,”阿尔托利亚自嘲的说道,“可在看到连你也站在人群中时才发现我忘了一件事。”
“从一开始我们就是敌人。”
“是的。”吉尔伽美什说,“你会和人类为敌么。”
“不知道,可能会吧。”阿尔托利亚想了想,“如果你被全世界都背叛过一次后你就会明白我的感觉。”
吉尔伽美什攥紧了手,又缓缓松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最有理由“背叛”她的,却是最不该“背叛”她的那个人。
是他将她推进了深渊。
“至少十年内,请你不要来打扰。”他用只有她懂的口型说道,“如果一定要开战的话,终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听到这样的回答,阿尔托利亚并没有惊讶,反倒是绽开一个笑。
“嗯。那我等你。”
她的眼睛又恢复成清澈的浅绿色。威压消失,人们恢复了自由,抬头看向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赤龙王女。
吉尔伽美什谢绝了再次担任领袖的邀请,孤身住在城中的房子里。
九年后。
人们的生活平稳了下来,偶尔还会想起曾经的动荡。吉尔伽美什已经四十岁了,还是一个人生活,不过当了个商人做着大买卖。
赤龙的王女刚逃离的几个月内人们依旧心有余悸,纷纷建议乘胜追击,于是来问吉尔伽美什的意见。
“她答应过我,就绝对不会来。”
人们还有些不相信,不过他们惯于相信这个曾经是他们领袖的人。心惊胆战的过了两年,果然像他说的,一直都是平稳安定的。但是只有吉尔伽美什知道,他们约定的是十年。十年的最后一天过去后她就会重新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这一年的最后两天,吉尔伽美什推掉了所有的事情,独自驾车来到遥远的山林中。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她执意开战,他就会履行约定杀死她。如果她愿意放弃,那么皆大欢喜,谁都不必流血。
“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刚准备去找你。”
他转过身,一只柔软的手带着淡淡的植物香气抚上他的眉间。女孩面目清秀,一身象牙白的长裙,引着吉尔伽美什走向森林深处。
“你老了。”她的声音带着笑意传来。
“这十年你过的怎么样。”
“不好不坏。都被包括你在内的世界放弃了,还有什么值得在乎的东西。说吧,你想做什么,”她头也不回的说,“明天才是约定好的期限,不是么?”
“明天什么都来不及了。”他叹息,“至少今天我们还不是敌人。”
“不是敌人?”阿尔托利亚停下转过头看着他,“那我们是什么呢…?”
“曾经一起相处过几年的故人。”他想了想,说道。
“故人。”她玩味的念着这两个字,“故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准备处决我的那一天,你在下面吧。”
“你让我以后怎么能面对故人这两个字?”阿尔托利亚笑了,只是眼底还是平静的没有丝毫笑意,“我们一直就是敌人,从你一开始接过我的时候不就已经知道了吗?”
“而且,你自己应该也想不通为什么你当时说的是十年而不是永远,”她靠近吉尔伽美什,踮起脚尖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我知道为什么,因为你懂我当时的心意。我爱过你,所以你知道我一定会去再找你。”
她平淡的说着,好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不过也是曾经了。”
“我比较喜欢直奔主题。”阿尔托利亚垂下眼睛勾起嘴角,重又抬头看着吉尔伽美什,“我已经把我自己和你该说的话都说完了。是杀是留,看你的了。”
他一直都很清楚,却一直都抗拒着阿尔托利亚爱他的事实。这份爱太沉重,有他父母的血,有他的不甘,有她的曾经无比纯真的心。
“要怎么做,你才会放弃复仇。”他定定的看着阿尔托利亚。
“你就这么肯定我有放弃的理由?”
也对,是她自己将把柄交了出去。
“怎么做…嘛。”她思考了一下,“我…只需要一个吻。”
话音刚落,她不出所料的看见吉尔伽美什下意识的拒绝表情。
“我喜欢看你挣扎的表情,”那张熟悉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他从未见过的笑容,捉弄人心的得逞和对人类露骨的讽刺,“不得不答应,心里却在反抗。”
十年前的那一天,所有的幼稚的幻想都被打碎,唯一一个陪伴她好多年的男人没有一点感情的摆正了自己和他的立场,甚至说出“我会杀了你”的话。
这十年来她独自生活在这个森林,没有一天不在回想噩梦般的那一日。终于等到了约定的时刻,来到她面前的却依旧是十年前的那个男人。
“算是你欠我的。我曾经救过你一命,还那么爱你,最后你还是背叛了我。”
“也对,我的父母杀死了你的家人,你恨我也是有理由的。可是我能决定自己的出身吗?就因为我是该死的红龙的后代我就不能追逐爱了吗?”
“救下你,无法冲刷我作为龙诞生的错误吗?”
阿尔托利亚在他身边绕着圈,一会是迷茫的少女,一会是磨牙的复仇者。泪水和微笑同时出现在脸上,美丽得让人惊心动魄。
“只要这一个吻,以后我们互不相欠。”她笑着靠近吉尔伽美什,声音充满诱惑,像是蛇引诱亚当夏娃吃下禁果时一般恶毒而欢欣的语调。
“你要怎么做呢?”
既然不能得到他,那就要看着他毁灭。

吉尔伽美什看着她的眼睛,弯下腰。
阿尔托利亚闭上了眼睛。
不是吻,而是一个温暖的怀抱。不知道他在打着什么主意,阿尔托利亚没吭声,等着他的下一步行动。
男人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响起。
“睡吧,睡吧…”
无比熟悉的旋律,她拼命回想却怎么都想不起来。沉寂多年的心好像又挣扎着跳了起来,撑的她胸口发疼,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这是…”她呆呆的听着,任由泪水爬遍脸颊。
“忘记了?是小时候哄你睡觉的摇篮曲。”吉尔伽美什平静的说。
“呃…”
阿尔托利亚眼前一黑,吐出一口血。男人的匕首从后面贯穿了她的心脏,温热的血液喷溅出来洒了他满手都是。
“对…”阿尔托利亚一怔,然后无力的笑笑,一点一点滑了下去,“没错…”
“你赢了…”
“对不起。”他低低的说,“我…还是不能那么做。”
血越流越多,阿尔托利亚的温度也正在消失,逐渐变得冰冷。
“哪有什么对不起…都是我的一厢情愿。”声音越来越微弱,“对…是你赢了。”
“好怀念呢…像以前那样…被你抱着。”
她轻轻摸着吉尔伽美什的脸。
“我…”
吉尔伽美什猛地拔出匕首,打断了她的话。
她的生命随着这一动作彻底结束,表情最终凝固,一个心满意足的微笑。
从阿尔托利逃脱并与人类为敌开始,他对她最后一丝同情也不再留下,剩下只有人与龙的对立。但是吉尔伽美什知道,阿尔托利亚对他还有眷恋,即使他已经撕下了伪装彻底成为了她的敌人。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所以吉尔伽美什并没有给她任何的希望与安慰,而是打开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狠狠的扎上一刀。
他把她轻轻放在草地上,看着她红润的脸逐渐变得苍白,一点一点变得冰冷。
他给她合上眼睛。
“终究是我欠你的。”他平静的说。

其实有一件事吉尔伽美什一直都没有告诉过她。
反抗那一日,带起义军到深山里她的住处的人,就是他。
“如果十年前你乖乖的死掉,对你我都会是种解脱。”吉尔伽美什轻声对女孩说,止不住的落泪,“那样的话我们还能互不相欠,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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